☆17.第1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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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7 章
氣溫驟降，突如其來的冷空氣將大家殺得措手不及，流感在校園裏穿行，學校要求記錄學生每日的體溫。
白帆是學委，每日清晨來的最早，負責拿著體溫槍站在前門，同學要一個一個進班。簡適捂著厚厚的棉服，小熊圍巾可愛的有些幼稚，她剛洗過手，手心這會冰涼怎麽也捂不熱。
她站在隊伍末尾看著門口記錄體溫的男生，他穿著白色羽絨服，看起來很暖很幹凈，站在灰沈沈的霧霾天裏，衣服的顏色像團明亮溫暖的光源，走在哪裏都是吸睛的存在。
挨到簡適了，她把袖口擼起在體溫槍上“嘀”了下，下一秒顯示出“0°”。
白帆楞住看她，在簡適同樣瞪圓眼睛的表情下，卷起自己的袖口，體溫是正常的36°。
他皮膚真白，比女孩子的還要好哦。簡適低著頭看著他胳膊出裸露的肌膚，小臂精瘦，白凈的好像夜晚的曇花。
簡適看的專註，不自覺就想到了昨晚去送藥時發生的狀況，白帆領口被拉下時露出的皮膚，那抹刺白色在眼前揮之不去，她想著想著唇角就彎了起來，臉也跟著紅了。
“噢，我剛剛洗過手。”她故作淡定的清清嗓子，又把胳膊伸過去重新測。
白帆填好體溫表，看著她臉上可疑的緋紅， “你臉紅什麽”聲音很小，簡適進班去了沒聽到。
上午調課，三節都是“根號二”的，一清早就跟枯燥的數字打交道，大家都沒什麽精神。 “根號二”就是很神奇的老師，見底下的人昏昏欲睡，他沒有像其他老師大發雷霆，而是反其道而行抽了幾分鐘講起自己上學生涯。
果然學生只有在講與課堂無關的事情時最有精神， “根號二”把大家逗得哈哈笑，躲在書後面睡著的同學都睜開眼。
直到中午吃飯時白念逾還在笑，她打好飯跟簡適找了空桌坐下，飯吃到一半謝序和白帆來拼桌。
白念逾塞了口米飯，哪壺不開提哪壺， “哎簡適，聽說丁景跟你表白了”
簡適嗆了口，覺得白念逾好像缺心眼，硬著頭皮聽她吧啦吧啦， “丁景就是腦子有病” “哪有這樣追女孩子的” “活該他”……
終於在大家都逐漸黑下來的臉色裏，她慢慢閉上嘴巴。簡適轉移著話題， “你感冒有好點了嗎，我那還有藥。”
白念逾表情呆呆的，想起自己感冒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， “早好了，哎對哥你好點了嗎昨天我讓簡適給你送藥來著，嘿嘿嘿我當時在做美甲脫不開身。”
提起昨晚，空氣裏有尷尬的氣息在流轉，白帆平靜的喝了口水， “嗯好多了，就是有點腦震蕩。”
“啊”
悶著頭扒拉米飯的簡適一僵，聞言擡頭望著他，純凈透徹的眼睛很迷茫，愚鈍的繼續聽著談話——
白念逾問; “磕到頭啦”
白帆笑意不遮攔，側轉過眸跟面前簡適茫然的眼神對上， “不是，某人的力氣挺大……”
他拿著的筷子輕叩桌面，半低著眼簾裏笑意未褪泛著瑣細的光，不氣不惱的神情都鍍了層溫柔。
簡適口中的飯菜忘記咀嚼，明白他的暗有所指，瞬息臉紅了，送餐盤路過時還悄悄的說: “對不起”。
“沒關系。”白帆靜了一瞬，也悄悄的回應。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簡適還真來給他道歉，一個敢說一個敢應的。
一月逼近，全校學生翹首以待的元旦晚會終於快道來了，高三畢業生不參與，剩下近百個班級都要上報一個節目，今年校領導特批兄弟班的可以合夥準備。
從上交報名表到校方審核差不多要半個月，大家都提前安排起來。
周四“根號二”恩賜抽出第三節晚自習時間商討節目，班裏聊的熱火朝天，男生想報小品街舞，幾個女生很早就決定要排古典舞，教室裏七嘴八舌爭論不休。
“三班報的街舞，我們也報街舞顯得太沒新意了。”
“唱歌也行，有會樂器的沒有，自告奮勇一下。”
“古典舞!”
“小品小品!”
白帆最後用畫正字民主投票， “現在除了這兩個，還有報其他節目嗎”
下面一寂，定格半秒鐘後再次騷動起來。簡適撐著下巴， “話劇可以嗎”
白念逾眼睛一亮， “這個新穎!”她想發現了創新點，雙手放在唇邊擴大著音量， “學委，簡適想報話劇——”
前面的人都看過來，白帆也落過眸，連續幾年大型演出，還沒有哪個班級報過話劇，就在大家有疑慮時，白念逾激動的猛推簡適的手臂， “我覺得話劇好，簡適負責寫劇本我們班一定可以大殺四方。”
大家只知道簡適作文寫的好，但作文和劇本還是有區別的，不放心的回頭問當事人。
“我試試，應該沒有問題。”重擔突如其來的落到她肩上，商議過後大家都一致同意報話劇。
簡適準備了一周交上劇本，需要參演的人數不需太多，去掉不參與的最後定了三分之二的人。
故事背景是架空世界，主角原型是希臘神話裏吶喀索斯，自愛成疾的水仙日覆一日癡迷水中自己的倒影，將遼闊的水域占為己有，孤傲度過了數千年歲。
本以為會在第一輪就被淘汰，誰想竟過五關斬六將留了下來。白帆當之無愧被選為故事中的男主角，女主角待定，有人投票白念逾，此人卻再三推脫， “本人對德國骨科不感興趣。”
簡適被抓去參謀，從籌備，排練到試演她都有一一參與，報告廳裏參演的同學在舞臺上情緒激昂的念著臺詞，白帆穿著單薄的春季校服，相比較下他表演有天賦許多，至少不尬。
結尾時，頭頂上所有的鎂光燈都熄滅，只留下一盞慘白的大燈攏成一個橢圓，從上空落下照亮白帆的面容，隨後被無聲的暗色籠罩。
簡適坐在臺下，看著臺上意氣風發的少年身長玉立。改編的神話故事裏自負的水仙溺死水域，明明早知道結局，可無論看多少遍她都忍不住掉眼淚。
她跟許多人一樣熱烈的愛著希臘美少年，忍不住嚎啕大哭時，白帆猝然出現，一遍遍的彩排使他鼻尖冒了層細細的汗，他繃不住想笑，又有些茫然， “很感人嗎”
簡適承認她單細胞，不容易從故事中走出來。白帆像是也沒有出戲，此時的他還是故事裏倨傲的模樣，但語氣卻是溫柔的， “吃顆巧克力吧。”
他插著兜的手伸出來，輕輕的在簡適手心裏放了一顆酒心巧克力。
那段時間，大家的心思都撲在元旦演出上，白念逾托人定制的服裝送到學校來，女生大多是群演，棉質的衣裝很貼合身材，歐式裙擺很長，收腰設計背後是宮廷風細紋，裙擺晃動會露出裏層卷起的白邊，像活躍生動的海浪。
女生們舉著衣服比劃著，在女廁所試衣服時也嘰嘰喳喳， “你腰好細好羨慕” “簡適腰最細了，她穿群演的衣服都那麽好看” “我靠我宣布，簡適身材第二好!” “第一誰呀” “白念逾白校花啊，畢竟簡適還差一點哈哈哈……”
女生在胸前誇張的比了一下，頓時惹來此起彼伏的笑聲。
簡適受不了在味道不好的廁所裏聊天，早早逃離出去，剛出去回到走廊就見到對面男廁裏也出來個人。
白帆穿著純白色襯衫，純手工銀灰色外套上有圈歐式流蘇和勳章，立起的領子有種外國紳士的優雅，衣上的掛飾含蓄貴氣。
倆人都是受不了同學們的激動，碰巧在走廊上遇見，白帆望著她，眼尾的笑染上窗外的日光， “挺漂亮的。”
簡適還局促的不知道把手放哪，在聽到誇讚後眼睫一抖，也禮尚往來， “你的也挺帥氣。”
白帆清朗的笑，有點開玩笑的意味， “怎麽還商業互吹起來了。”
簡適窘迫，手攥著裙角一時不知道怎麽接，身前身後成群結隊的男生女生換好服裝出來，像涓涓溪流匯聚在一起，歡笑著湧進班裏，氣氛變得輕松自然。
下節是“根號二”班會，他充滿愛意的望著一張張蓬勃的面孔，從褲兜掏出手機，指揮著往中間站， “這麽重要的時刻一定要拍照留念，到你們像老師這個年紀的時候再看，羨慕啊，年輕就是好……”
面對老師陷入滔滔不絕的感慨中， “v”字手比累的女生抱怨說: “好了沒有啊。”
那是多麽平常的午後，普通到扔進浩如煙海的歲月裏壓根都找不到。可就是這麽尋常的一天，像歲月加持了青春朦朧的濾鏡，在天數縱橫的日歷裏熠熠發光。
就是這天，簡適擁有了和白帆的第一張合影。
在大家都在往鏡頭下擁擠時，站在靠窗的簡適忽然朝門口——白帆站的位置移動，教室裏的興奮給岑寂的冬日添了幾分盎然，白光鍍上他眉骨，溫柔好像飄散的霧氣，所經之地都開出毛茸茸的花來。
簡適穿過大半的班級，在和他不遠的地方停下來，心頭的小鹿在不安的亂撞讓她不敢表露分毫。
冷風從外游進來晃在每個角落，把快要凍僵的心緒圈起來，曾經被撒了一把蕪穢種子的地方從磚縫裏有纖小的生命冒出，後來才知那是最美的一束春天。
在“哢嚓”響起時，簡適理好情緒，對著鏡頭燦爛的笑，也是同一秒，站在門口的白帆扭過臉來，目光在人群裏尋找最後精準的停在她明媚的臉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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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裏的劇本是改編過，出現的人物與希臘神話無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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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帆是學委，每日清晨來的最早，負責拿著體溫槍站在前門，同學要一個一個進班。簡適捂著厚厚的棉服，小熊圍巾可愛的有些幼稚，她剛洗過手，手心這會冰涼怎麽也捂不熱。
她站在隊伍末尾看著門口記錄體溫的男生，他穿著白色羽絨服，看起來很暖很幹凈，站在灰沈沈的霧霾天裏，衣服的顏色像團明亮溫暖的光源，走在哪裏都是吸睛的存在。
挨到簡適了，她把袖口擼起在體溫槍上“嘀”了下，下一秒顯示出“0°”。
白帆楞住看她，在簡適同樣瞪圓眼睛的表情下，卷起自己的袖口，體溫是正常的36°。
他皮膚真白，比女孩子的還要好哦。簡適低著頭看著他胳膊出裸露的肌膚，小臂精瘦，白凈的好像夜晚的曇花。
簡適看的專註，不自覺就想到了昨晚去送藥時發生的狀況，白帆領口被拉下時露出的皮膚，那抹刺白色在眼前揮之不去，她想著想著唇角就彎了起來，臉也跟著紅了。
“噢，我剛剛洗過手。”她故作淡定的清清嗓子，又把胳膊伸過去重新測。
白帆填好體溫表，看著她臉上可疑的緋紅， “你臉紅什麽”聲音很小，簡適進班去了沒聽到。
上午調課，三節都是“根號二”的，一清早就跟枯燥的數字打交道，大家都沒什麽精神。 “根號二”就是很神奇的老師，見底下的人昏昏欲睡，他沒有像其他老師大發雷霆，而是反其道而行抽了幾分鐘講起自己上學生涯。
果然學生只有在講與課堂無關的事情時最有精神， “根號二”把大家逗得哈哈笑，躲在書後面睡著的同學都睜開眼。
直到中午吃飯時白念逾還在笑，她打好飯跟簡適找了空桌坐下，飯吃到一半謝序和白帆來拼桌。
白念逾塞了口米飯，哪壺不開提哪壺， “哎簡適，聽說丁景跟你表白了”
簡適嗆了口，覺得白念逾好像缺心眼，硬著頭皮聽她吧啦吧啦， “丁景就是腦子有病” “哪有這樣追女孩子的” “活該他”……
終於在大家都逐漸黑下來的臉色裏，她慢慢閉上嘴巴。簡適轉移著話題， “你感冒有好點了嗎，我那還有藥。”
白念逾表情呆呆的，想起自己感冒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， “早好了，哎對哥你好點了嗎昨天我讓簡適給你送藥來著，嘿嘿嘿我當時在做美甲脫不開身。”
提起昨晚，空氣裏有尷尬的氣息在流轉，白帆平靜的喝了口水， “嗯好多了，就是有點腦震蕩。”
“啊”
悶著頭扒拉米飯的簡適一僵，聞言擡頭望著他，純凈透徹的眼睛很迷茫，愚鈍的繼續聽著談話——
白念逾問; “磕到頭啦”
白帆笑意不遮攔，側轉過眸跟面前簡適茫然的眼神對上， “不是，某人的力氣挺大……”
他拿著的筷子輕叩桌面，半低著眼簾裏笑意未褪泛著瑣細的光，不氣不惱的神情都鍍了層溫柔。
簡適口中的飯菜忘記咀嚼，明白他的暗有所指，瞬息臉紅了，送餐盤路過時還悄悄的說: “對不起”。
“沒關系。”白帆靜了一瞬，也悄悄的回應。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簡適還真來給他道歉，一個敢說一個敢應的。
一月逼近，全校學生翹首以待的元旦晚會終於快道來了，高三畢業生不參與，剩下近百個班級都要上報一個節目，今年校領導特批兄弟班的可以合夥準備。
從上交報名表到校方審核差不多要半個月，大家都提前安排起來。
周四“根號二”恩賜抽出第三節晚自習時間商討節目，班裏聊的熱火朝天，男生想報小品街舞，幾個女生很早就決定要排古典舞，教室裏七嘴八舌爭論不休。
“三班報的街舞，我們也報街舞顯得太沒新意了。”
“唱歌也行，有會樂器的沒有，自告奮勇一下。”
“古典舞!”
“小品小品!”
白帆最後用畫正字民主投票， “現在除了這兩個，還有報其他節目嗎”
下面一寂，定格半秒鐘後再次騷動起來。簡適撐著下巴， “話劇可以嗎”
白念逾眼睛一亮， “這個新穎!”她想發現了創新點，雙手放在唇邊擴大著音量， “學委，簡適想報話劇——”
前面的人都看過來，白帆也落過眸，連續幾年大型演出，還沒有哪個班級報過話劇，就在大家有疑慮時，白念逾激動的猛推簡適的手臂， “我覺得話劇好，簡適負責寫劇本我們班一定可以大殺四方。”
大家只知道簡適作文寫的好，但作文和劇本還是有區別的，不放心的回頭問當事人。
“我試試，應該沒有問題。”重擔突如其來的落到她肩上，商議過後大家都一致同意報話劇。
簡適準備了一周交上劇本，需要參演的人數不需太多，去掉不參與的最後定了三分之二的人。
故事背景是架空世界，主角原型是希臘神話裏吶喀索斯，自愛成疾的水仙日覆一日癡迷水中自己的倒影，將遼闊的水域占為己有，孤傲度過了數千年歲。
本以為會在第一輪就被淘汰，誰想竟過五關斬六將留了下來。白帆當之無愧被選為故事中的男主角，女主角待定，有人投票白念逾，此人卻再三推脫， “本人對德國骨科不感興趣。”
簡適被抓去參謀，從籌備，排練到試演她都有一一參與，報告廳裏參演的同學在舞臺上情緒激昂的念著臺詞，白帆穿著單薄的春季校服，相比較下他表演有天賦許多，至少不尬。
結尾時，頭頂上所有的鎂光燈都熄滅，只留下一盞慘白的大燈攏成一個橢圓，從上空落下照亮白帆的面容，隨後被無聲的暗色籠罩。
簡適坐在臺下，看著臺上意氣風發的少年身長玉立。改編的神話故事裏自負的水仙溺死水域，明明早知道結局，可無論看多少遍她都忍不住掉眼淚。
她跟許多人一樣熱烈的愛著希臘美少年，忍不住嚎啕大哭時，白帆猝然出現，一遍遍的彩排使他鼻尖冒了層細細的汗，他繃不住想笑，又有些茫然， “很感人嗎”
簡適承認她單細胞，不容易從故事中走出來。白帆像是也沒有出戲，此時的他還是故事裏倨傲的模樣，但語氣卻是溫柔的， “吃顆巧克力吧。”
他插著兜的手伸出來，輕輕的在簡適手心裏放了一顆酒心巧克力。
那段時間，大家的心思都撲在元旦演出上，白念逾托人定制的服裝送到學校來，女生大多是群演，棉質的衣裝很貼合身材，歐式裙擺很長，收腰設計背後是宮廷風細紋，裙擺晃動會露出裏層卷起的白邊，像活躍生動的海浪。
女生們舉著衣服比劃著，在女廁所試衣服時也嘰嘰喳喳， “你腰好細好羨慕” “簡適腰最細了，她穿群演的衣服都那麽好看” “我靠我宣布，簡適身材第二好!” “第一誰呀” “白念逾白校花啊，畢竟簡適還差一點哈哈哈……”
女生在胸前誇張的比了一下，頓時惹來此起彼伏的笑聲。
簡適受不了在味道不好的廁所裏聊天，早早逃離出去，剛出去回到走廊就見到對面男廁裏也出來個人。
白帆穿著純白色襯衫，純手工銀灰色外套上有圈歐式流蘇和勳章，立起的領子有種外國紳士的優雅，衣上的掛飾含蓄貴氣。
倆人都是受不了同學們的激動，碰巧在走廊上遇見，白帆望著她，眼尾的笑染上窗外的日光， “挺漂亮的。”
簡適還局促的不知道把手放哪，在聽到誇讚後眼睫一抖，也禮尚往來， “你的也挺帥氣。”
白帆清朗的笑，有點開玩笑的意味， “怎麽還商業互吹起來了。”
簡適窘迫，手攥著裙角一時不知道怎麽接，身前身後成群結隊的男生女生換好服裝出來，像涓涓溪流匯聚在一起，歡笑著湧進班裏，氣氛變得輕松自然。
下節是“根號二”班會，他充滿愛意的望著一張張蓬勃的面孔，從褲兜掏出手機，指揮著往中間站， “這麽重要的時刻一定要拍照留念，到你們像老師這個年紀的時候再看，羨慕啊，年輕就是好……”
面對老師陷入滔滔不絕的感慨中， “v”字手比累的女生抱怨說: “好了沒有啊。”
那是多麽平常的午後，普通到扔進浩如煙海的歲月裏壓根都找不到。可就是這麽尋常的一天，像歲月加持了青春朦朧的濾鏡，在天數縱橫的日歷裏熠熠發光。
就是這天，簡適擁有了和白帆的第一張合影。
在大家都在往鏡頭下擁擠時，站在靠窗的簡適忽然朝門口——白帆站的位置移動，教室裏的興奮給岑寂的冬日添了幾分盎然，白光鍍上他眉骨，溫柔好像飄散的霧氣，所經之地都開出毛茸茸的花來。
簡適穿過大半的班級，在和他不遠的地方停下來，心頭的小鹿在不安的亂撞讓她不敢表露分毫。
冷風從外游進來晃在每個角落，把快要凍僵的心緒圈起來，曾經被撒了一把蕪穢種子的地方從磚縫裏有纖小的生命冒出，後來才知那是最美的一束春天。
在“哢嚓”響起時，簡適理好情緒，對著鏡頭燦爛的笑，也是同一秒，站在門口的白帆扭過臉來，目光在人群裏尋找最後精準的停在她明媚的臉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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